行者张扬试杀

纹籽乖

1．
“明月当空，是个充满意象的好名字。”
跋锋寒的一句话让徐子陵不胜感慨，心里还在重复着自己刚刚的疑问：“不知是她收的徒弟？还是亲生女儿？”
婠婠确实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就这么一个普通的果篮可以勾起徐子陵对她的许多回忆，即便是不能拥有自己心爱的人也要在自己心爱的人心中永远占有一席之地，这就是婠婠，魅力无穷敢爱敢恨的婠婠。
寇仲发现徐子陵神色迷茫，心知他对婠婠仍然无法完全释怀，也不挑明，只是笑道：“兄弟，雷九指结过帐了，我们走吧。”
其实徐子陵在回忆自己和婠婠从前的点点滴滴的同时，另一个女人的音容笑貌也不时在脑海了闪现出来，那就是已经回转慈航静庵的师妃暄。徐子陵摇摇头怅然道：“走吧。”
寇仲、徐子陵、跋锋寒、雷九指一行四人离开福聚楼，朝上林苑走去，长安街头漫天风雪。
在上林苑，寇仲果然惊喜地看到了当年在花萼双辉楼有过一夜恩情的尚秀芳尚大家，这位色艺双绝的才女身段姿态依然美得无可复加，一晃十年，尚大家浑身上下更是自然地透露出让男人无法抵抗的十足的女人味。 “啊，寇仲。”如兰的气息迎面而来，尚秀芳天籁般的声音送入耳中，寇仲一时之间竟然呆住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徐子陵轻轻推了下寇仲道：“兄弟，你怎么啦？”跋锋寒、雷九指还有迎上前来的侯夷白、可达志和阴显鹤忍不住都笑了。
寇仲回过神来，自觉有点不好意思，也顾不上跟侯夷白、可达志和阴显鹤打招呼，心情复杂地叫了声：“秀芳。”一个温热的柔柔的躯体顿时扑进他的怀里。众人识趣地远离而去，留下他们两个紧紧地拥抱着并无言语。良久，尚秀芳轻轻挣脱寇仲的怀抱，抬起头来已然梨花带雨，微启樱桃小嘴，喃喃自语：“寇仲，寇仲……”寇仲怜爱地再度将玉人拥入怀中，深情地问道：“秀芳，你还好么？”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早已经把宋玉致抛到了九霄云外，更别说那个董淑妮。尚秀芳在他的怀里娇躯微颤，哽声应道：“我还好么？我还能好么？”
寇仲闻言一阵心酸，愧疚地柔声道：“秀芳，对不起，这些年委屈你了。”尚秀芳不禁又抱紧了寇仲道：“谢谢你还关心我。”
寇仲正待回话，远处徐子陵在向他招手道：“大帅过来吧，兄弟们都在等你喝酒呢。”
尚秀芳脱开身来，羞涩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髻，擦干眼泪笑着对寇仲道：“我们过去吧，都被他们笑话了。”
寇仲温柔地挽着尚秀芳的玉手，迈开步朝徐子陵他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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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上林苑内，寇仲携尚秀芳与徐子陵、跋锋寒、雷九指和侯夷白、可达志和阴显鹤他们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席间大家强烈要求尚秀芳一展美妙的歌喉，尚大家也不推诿，娇羞地看了一眼寇仲便唱道：“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莺声入耳竟然是那样的熟悉，还是那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儿，还是那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调：“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廖。待来时，须祈求，休恋狂花年少。淡匀妆，周旋少，只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一曲终了，寇仲犹自一个人怔怔走神。雷九指笑道：“大帅，你又在想什么？”寇仲涎起脸来道：“此曲只应天上有，神仙唱到世间来。”尚秀芳娇笑道：“没个正经的。”
酒饱饭足，徐子陵怕石青璇担心先回客栈去了，说好了次日一起进宫面见李世民之后就搬到上林苑来小住几日。跋锋寒、雷九指也都告辞分别离去。宋玉致知道寇仲此番去上林苑会见到尚秀芳，非常体谅地叫寇仲今晚不用回去了。石青璇也是为此而留下来陪宋玉致聊天的。寇仲自然留宿在上林苑，他与尚秀芳在久别重逢，自是卿卿我我一夜春光无限。
次日，徐子陵、石青璇和宋玉致前来上林苑。寇仲早已等候在大门口，两眼通红显然没有睡好。宋玉致看见暗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没有说什么。发现徐子陵和石青璇在一边偷笑，寇仲有点愧疚地道：“玉致，对不起。”宋玉致勉强笑道：“知道就好，你可不要不知足。”石青璇偷眼看看徐子陵，也跟着娇笑道：“没错，你可不要不知足。”徐子陵和寇仲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应道：“不敢，不敢。”
四人入宫见到李世民，都觉得如今的大唐天子龙章凤彩已非昔日可比。李世民再见知己兄弟更是欣喜异常，执意留下寇仲、宋玉致和徐子陵、石青璇夫妇用膳，并召来杜如晦、房去龄、尉迟敬德、长孙无忌和李靖等文武大臣作陪。
辞别李世民出了皇宫，四人便回客栈收拾行礼搬入上林苑。尚秀芳留下一封道别信已然离去。寇仲虽说有心里准备，却也不免黯然神伤。宋玉致柔声安慰道：“你要是真舍不得尚大家就去找她回来呀，我不会计较的。”说出这句话她心里还是酸溜溜的。寇仲苦笑道：“玉致，你别说了，我知足了。”两人相拥无语。
一边，徐子陵也在走神，石青璇问道：“你在想师妃暄呢还是在想婠婠？”徐子陵赬颜：“剪不断理还乱，不作想，不作想。”石青璇嗔声：“既不作想，何来剪不断理还乱？”徐子陵无言以对，扭过头去默不作声。石青璇的眼泪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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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徐子陵转身抓住石青璇的香肩将她拥入怀中道：“青璇，你别想太多了。”石青璇没有吱声，显然还在跟自己过不去。徐子陵又道：“她们毕竟都对我有情，要说我一点也没想过她们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我现在心里真的只爱青璇你一人，请你相信我。”石青璇嘤咛一声道：“我要不是见子陵有情有义定不会爱上你。”徐子陵苦笑道：“妃暄和婠婠都已舍我而去各自掌管一大门派，她们既然都选择成全我俩，我们也就不应该再为她们徒增烦恼了。”“你要真能这么想就好了。”石青璇娇嗔道。
不觉已到晚膳时间，侯夷白早有差人前来打过招呼。出得房门隔壁寇仲和宋玉致夫妇刚好也出来。寇仲问道：“子陵，今晚可有什么活动计划？”徐子陵笑道：“要说有什么活动也该由兄弟你来计划。”寇仲道：“那就等用完膳再说吧。”石青璇拉住宋玉致跟在后面说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偶尔几声娇笑传来让寇仲和徐子陵莫名其妙。
宴客大厅里侯夷白、可达志和阴显鹤已经等候多时，见让寇仲和徐子陵他们携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进来，忙笑着招呼道：“少帅你们快请上坐，大家肚子都饿了吧？”寇仲和徐子陵同声笑道：“还好，还好。”
众人落坐斟满酒正要举杯，一名卫兵进来通报道：“门外一名女子求见大帅。”寇仲问道：“来人可有报上名号？”心中暗自寻思：难道是秀芳去而复返？卫兵应道：“并无告知名号。”宋玉致问道：“来人怎个装扮？”卫兵道：“来人白衣如雪，裙下赤足。”
“婠婠。”众人异口同声惊呼道。
徐子陵道：“快请她进来。”石青璇白了徐子陵一眼道：“你急什么？”众人会心一笑。
婠婠进来了，还是那样妖邪的美，一双赤足粉嫩白晃的直勾人心魄。婠婠娇笑道：“寇仲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转过身就飘然出门，整个过程连个正眼都没瞧过徐子陵。徐子陵两眼死死地盯着婠婠的背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石青璇捏了一下徐子陵挖苦道：“很失落是吧？”
寇仲跟着婠婠来到一个角落，婠婠塞给他一包东西道：“麻烦少帅找个机会将它交与子陵，记得千万别让石青璇知道啊。拜托了。”寇仲正色道：“你放心，我会好好交给他的。”婠婠嫣然一笑道：“谢谢少帅。”说完纵身飞跃而去。
宋玉致见寇仲回来好奇地问道：“婠婠姑娘不找子陵来找你干嘛？”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少帅，但见寇仲平静地答道：“婠婠是来辞行的，她要离开长安了。”
饭毕，寇仲找了个单独的机会把那包东西交给徐子陵。徐子陵慢慢将它解开，一缕熟悉的幽香散发出来，里面是一块田黄石，上面阴刻一词惜分飞：
莫道天涯风雨录，织锦回文如束。便有鱼听曲，可怜桑下谁留宿。
明月当空君行促，流水桃源小筑。芳草今生绿，妾身已送三年目。

春山笑

缘来缘往，处处风流人家

窃玉偷香

行人笑看，谁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