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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王实甫《西厢记》第三本第二折“张君瑞害相思”,其中有红娘送简一段,简上是崔莺莺写的一首诗——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玉人”一般是形容女子像玉一样美好的,此处却是形容张生。这诗其实是唐代诗人元稹写的,《西厢记》也是取材于元稹自传体传奇《莺莺传》。我们很熟悉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就是来自元稹的《离思》,也是思念莺莺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不过,可不要以为元稹是个痴情种,他喜欢莺莺是真的,可他娶的却是韦丛,韦氏在唐代可是显赫的家族,也是真的。韦丛卒后,纳妾安仙嫔,后娶裴淑,裴氏也是当时显赫的家族。在这期间又跟名伎薛涛卿卿我我,有一腿子的事,还深情款款地写了《寄赠薛涛》:
锦江滑腻峨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
纷纷辞客多停笔,个个公卿欲梦刀,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可终究也跟薛涛拜拜,并没有娶之。因为他是深谙婚姻之道的,即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缔结,是一种社会关系。
扯远了,回到张生身上来。当张生接到简后,自言自语说了句:小姐骂我都是假,书中之意,著我今夜花园里来,和她“哩也波,哩也啰”哩!
“哩也波,哩也啰”是北方方言,指代不便明言的事,好比是“诸如这般”。其实有什么不好明言的,就是喊他跳过墙去相会,再搂搂抱抱。最多再发展一下,“蘸着些儿麻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春罗元莹白,早见红香点嫩色”。
多情的薛涛还妄想着与能与元稹像那《池上双凫》:
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
最终也只是梦幻泡影,终生未字,致使后人有“孤鸾一世,无福学鸳鸯”之叹。
《玉堂春》
细腰池馆,依旧衣轻灯暖。月去无聊,夜又长长。抱膝阶前,细数流萤过,几只偏偏入了窗。 固执寒蛩吟唱,些些心事凉。夜色收容,寂寞如疯了,如是青藤满一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