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别离才不伤

雪花茶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凌晨4点，当你哀号着冲进我的房里，躲着梳妆台下，那一刻，我还只以为，有贼入室了。我冲出房门，坤的房门也同时打开，继而，客厅、楼梯的灯全亮了。满室灯火下，我欲踏出楼梯口，坤指指地下说：“小心。。。别踩了。” 我低头一看，楼梯口、楼梯上到处是宝呕吐的泡沫。此时，我依然以为你只是病了，宝。宝常呕吐，每次都灌它夏桑菊，它总不肯喝。坤往楼上视察去了。我拿了拖把准备清理污物，欣在房里大叫：“宝，宝。。。”我冲进房，见宝已经跳到我的床上，窜着，抽搐着。眼里满是惊、慌、哀。。。我低低叫：“宝，下来。”宝不肯，我伸手去拉它，它呲着牙向着我的手。我说：“宝，我不是赶你下来，我想摸摸你。” 宝越发抽搐得离开，我脚下一软，跪在床上，哭着大叫：“坤，宝快不行了!"  坤冲下楼，两人大概都知道宝不行了，不忍让欣看着宝的痛苦状，都说：”去爸爸的房间睡去吧。“ 欣听话地到坤的房里睡去了。 我拨了朋友（兽医）的手机，关机，虽然我知道是这结果，晚上朋友的手机一直是关的。坤再拨朋友老公的电话，一样是关机。。。宝一直缩在我的床角抽搐，不肯让我们靠近。我哀哀地看着宝，不断地哭着说：”宝啊宝，对不起，我帮不了。。。“   不一刻，宝不动了，我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尝试合上它的眼，但，它的眼固执地睁着。。。 几分钟后，宝却爬了起来，跳下床，走到门口，躺下，身子一半在门外，一半在房内，然后，就不动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也许，你用这种方式离开我，是要守护我的房门一辈子。蹲在它身旁，不断地抚摸着它的头，我再次尝试合上它的眼，但它的眼一直就那么固执地睁着。
           泪一直无法止，一遍又一遍地拖洗楼上楼下的地板，楼下的橱窗处一片零乱，花瓶倒了，富贵竹散落在地，水迹一片。看来，宝在楼下挣扎了一段时间了，后来实在无法忍受，才冲入我的房间的。想到这里，痛就切入心。犹记得昨夜的你，见我提着鞋要穿，就过来趴在我膝上，我低低地斥：”傻啊，我又不带你去玩，跟着我干嘛，去，去，去。“  宝不肯离开，舔舔我的鞋，用头轻轻地蹭我的膝盖。每次我穿鞋，你就知道我要外出，就紧紧地跟着，只想跟我一起走，但，你已经懂得我的意思了，你知道我外出基本都是上班，只跟在楼梯转弯处，目送我离开，每次，我都说：”你瞧，宝多乖，来，跟我88，。“我向宝挥挥手，继续笑着说：”886，乖乖在家看门哈。“  宝就摇摇它的尾，目光一直追随着，直至我关上门。。。
           也许，在你心里，我就是你的母亲，每当晚上有敌情，你边吠边退，（那时你太小）总是退到我的门边停住，等我从床上爬起来，你就像有了保护的力量，对着楼梯猛吠。
            怎能忘记你热烈的眼神，你一直热烈的迎接我下班，狂喜的表情一览无遗，扑在我身上，紧紧抱着我的臂膀，深深的抱着，然后跳下来，轻轻地紧紧地咬我的小腿，力度适可而止，不痛，但一直不肯松开，非得我说：”好啦好啦，乖宝，你不晓得我会痛啊！“ 它才松开它的牙。
                 拖洗完地板，呆呆地坐在抽走了被褥的床垫（宝弄脏了被褥），呆呆地看着宝的身躯。坤坐在沙发上哭了几场，然后找来一个大袋子，说让我帮忙扛走，我哭着说：“不，我不想那样处理它。”坤说：“那好，我们去山边吧。”  我想立马行动，坤望望窗外，天还黑着，说：“等天亮吧。”我说：“天亮我都得上班了！ ”  “那也等等，现在太早”墙上的挂钟指向5时。但没锄头啊，坤找了把灰匙在放楼梯口，准备用来挖掘。。。5：30分，宝还是让手推车拉走了，高高的头就搁在侧板上，分明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6时15分，当欣推开房门，冲口就问：“宝呢！”  我叹了口气，坤说：“宝走了。”欣低下头，不吭声。饭桌上，欣一直在流泪，急急地扒了几口，红着眼，背着书包就往楼梯走，眼泪一直流。也不跟我说声再见。往日，她一背起书包都快乐地跟我说声：“妈咪88”。我知道她哭得是说不出口。。。
              我想过宝的别离，但从没想到过如此猝不及防的别离，平时，多担心的是宝让拐子佬给拐掉了卖给餐馆上了餐桌，唯独没想到的是，不足一岁但健硕的宝会如此离开。。。

离尘小语

在爱的时候 怎样离别都是伤